唐代陶瓷的艺术瑰宝——长沙窑

三、 古代中国的友好使者
　　唐朝后期，特别九世纪后半期，政权越来腐败，统治集团之间的倾轧愈演愈烈，战乱连年不止，军阀割剧势力的扩张，少数民族武装集团的进犯规模越来越大。北方社会动荡，经济遭到严重破坏，丝绸之路逐渐衰落，以至完全阻塞。唐朝经济重心转向南方，唐朝政权财政几乎完全靠南方。南方社会相对平稳。南方的城市特别沿海城市越来越大，社会对外各方面的联系转向海路，海上丝绸之路活跃起来。汉族商人，少数民族商人、波期商人、中东地区伊斯兰教的商人汇集南方沿海城市。他们把唐朝的货物，丝绸、陶瓷、铁农具、钱币等通过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运往南亚、中东、非洲东部、北部。1981年我准备出国讲学，准备讲中国陶瓷的外销，在写论文中到全国各地考察，在西安发现唐墓出土长沙窑瓷器，但不多。在宁波，发现大量长沙窑，在一个工地，据说是唐代出海码头，可能是个囤货栈，集中发现一大批瓷器，有最好的越窑青瓷和长沙窑瓷器。由于愚昧和贪婪，有人将它全部打破，我和宁波文管会的同志，收集成堆的瓷片。那一定是准备外销的瓷器。在扬州唐城遗址施工中发现大量外销瓷，现在数得上最精美的长沙窑瓷器在博物馆展出。在安徽，古运河遗址出土大量唐宋瓷器，唐代瓷器中有长沙窑瓷。在福建泉州，广东的广州均有出土的长沙窑瓷，著名的西沙群岛考古发现大量长沙窑瓷器。国内内河航路只要与沿海港口城市有联系的地方，都能发现长沙窑瓷器。在国外，越南、印度、巴基斯坦、印度、伊拉克、斯里兰卡、泰国、日本、埃及、非洲的东部、北部、马来西亚、菲律宾、新加坡、印度尼西亚等地都长沙窑瓷器发现。甘肃、青海、新疆陆上丝绸之路的沿线，没有看到，也没有所说长沙窑瓷器发现。
　　我曾经两次访问泰国，泰国社会留存长沙窑瓷器相当多。当地博物馆工作人员以及到过泰国考察过的日本陶瓷学家告诉我。曼谷有一条河与大海联结，是出海口也是渔港，大批渔船由此出海打鱼，港口处也是一个很大很热闹的市场，就像我们的农贸市场。渔民打鱼回来，进港前，随便往海里撒网，收网时总会有长沙窑瓷器捞上来，有完整的，也有破碎的。他们让我去看看，说可以买一点，但我没钱，就不去，也不方便。日本学者有人去光顾，在农贸市场地摊，买到长沙窑瓷器，日本同志社大学铃木重治教授买了一些，5000日元就买一个完整大碗，还在日本学信讨论会上展出。
　　在斯里兰卡，长沙窑瓷器出土更多。在印度和斯里兰卡相隔的保克海峡，古代航船中途停靠，补充给养的地方是贾夫纳半岛，那里更是成堆的中国唐代瓷器被发掘出来。其中最多的瓷器和陶器是越窑青瓷、邢窑白瓷、长沙窑瓷器和唐三彩陶器。在斯里兰卡一个古都，有一个废弃的城堡，现在作为整理历年贾夫纳发掘的中国瓷片，有几万包瓷片，最多的是长沙窑瓷器，在当地国家博物馆，一个展览大厅，中央一个大柜，里面将中国瓷器，很艺术的摆在一起，就四件完整的瓷器、越窑、邢窑、长沙窑、唐三彩。他们向人解释，这是中斯友好往来的象征。这里港湾平静，货航休整补给以后，把陶瓷等中国货物通过保克海峡，进入红海运到中东、非洲各国。
　　我在新加坡南洋艺术学院讲学过程中，一些当地收藏界朋友经常拿瓷器来看，长沙窑瓷器算比较多的一种，据说是印度尼西亚海中打捞上来的，有的甚至说印尼海中有整船的长沙窑瓷器。新加坡大学李光前博物馆收藏并展出许多长沙窑瓷器。
通过海上丝绸之路，日本学者三上次男首先提出“海上陶瓷之路”，就是陶瓷之路把长沙窑瓷器、瓷器表现的中国文化、绘画、诗文、警语传播到各国。在唐代，中国与哪些国有联系，有人员和商贸往来，哪里就有长沙窑瓷器。中国海上航路开拓到哪里，哪里就会出现长沙窑瓷器。它是中外友好往来的见证，也是传播友谊的使者，是陶瓷史上的瑰宝。
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2010年10月5日
注：①周世荣：《石渚长沙窑出土瓷器及其相关总是研究》刊于《中国古代窑址调查发掘报告集》213页。文物出版社编辑委员会编，文物出版社1984年出版。
　　②周世荣：《湖南陶瓷》紫禁城出版社1988年出版。张志刚、郭演义：《长沙铜官窑色釉和彩瓷的研究》〈景德镇陶瓷学院学术报〉1985年6卷第一期。
　　③张福康：《中国古陶瓷的科学》95页，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000年出版。④李知宴：《中国陶瓷文化史》台湾文津出版社1996年出版。